在太原火车站,朱晨望着南飞的大雁心潮起伏,平日里忙于牺盟会的事务连想家的空档都没有,而今,上级派他回平遥帮助赵云鹤打开局面,这回可以在家多住一阵子了。
列车进了洪善站,站台上人不是很多。车站外就是自己的家,可朱晨得先去平遥分会报到,他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树木和房屋倍感亲切。这时,一个人提着旅行箱撞进朱晨的眼帘,这不是大姐夫安之敦吗?朱晨站起来向车门招手,喊道:“姐夫——”
“你这是?”
“我刚刚从太原回来,你呢?”
“我去河南。你咋不下车?”
“我先去平遥转一转,今晚再回家。姐夫,坐这边。”
安之敦把行李放在架子上,和朱晨对面坐了,问道:“好久不见,你都忙什?听说步前、步光、雪兰都参加了决死队,咱丈人也是的,都走了,家里谁管?”
朱晨说:“现在是国家危亡时刻,知识青年都向往收复失地建功立业,他们是中国的希望啊!好在土地有长工耕种,家里还有步颖和雪芳,还有步云婆姨、步前婆姨妯娌俩,他们能照顾老人孩子。姐夫去河南做什?”
安之敦看看周围,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说:“七七事变后,张荫梧借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机发展自己的势力。他组建了抗日民军,原教导团的教官改编为民军干部了。”
“你是?”
“我现在是第十大队政治部主任,回家准备了一下,马上去河南林县、汤阴一带。”又要撇下父母,安之敦心里有一种不能言说的留恋。列车开动,“咯哒咯哒”车轮撞击铁轨的节奏越来越快,他望着越退越远的故乡,眼中蓄着一汪热泪。
“姐夫!”沉默了许久,朱晨递过一杯水。
“朱晨,留在平遥你的责任重大啊,一旦平遥沦陷,在敌占区要有自己的游击队,一定要保护好老百姓啊!”
“姐夫,我会的。”
“朱晨,步云走了,下面几个也准备上前线,家里留下老的老、小的小,到时候家里拿主意的只有你了。”
“放心,咱丈人家的事也就是我家的事。姐夫,张荫梧那人是墙头草,反复无常。你在他手下做事,千万要提防着他。”
“嗯,对了,朱晨。有一件事我一直放不下。”
“你是说铲除叛徒郝青?”
“就是这件事,拖到现在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