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惯例用怪罪的语气,掩着自己面上的不自在。
白唐蹲在地上,低着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
江复庭这副衣冠不整的狼狈模样平时根本见不到,他跟看猴似的,越看越来劲,一边说道:
“我办完事火急火燎的就过来了,谁知道这里白天还晚上!诶!倒是你,睡觉的姿势别出心裁啊,那么大张床居然都容不下你这个贵少爷的英姿。”
江复庭被白唐这番揶揄的话弄得更加窘迫了,他默不吭声的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裤。
拍了老半天,总觉得有灰,干脆不回床上,起来算了,他慢吞吞的拉了个凳子坐下,一时也没问白唐来干嘛,或者得到了什么消息。
明显跟平时精明的他有些反常。
白唐看出他的脸色不是很好,试图缓解他的情绪:“怎么了?我看你刚才睡觉,睡得凶神恶煞,手还在拼了老命抓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梦里有谁要掐死你,你准备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的!”
他这话原本只是像平时一样嘴欠的调侃一下,结果一说完,江复庭瘫在桌子上的手立马条件反射的绷了起来。
刚才还有些浑噩的眼睛,如临大敌地一缩,一副对周围保持着时刻戒备的模样。
“不是吧,你!”白唐被他草木皆兵的反应怔到了。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然后缓慢
挪过去,轻缓的拍了下江复庭的后肩:“你到底梦到什么了?”
江复庭从风声鹤唳的状态里,稍稍放松了点,他捏了下眉心,有些疲惫的说:“我可能知道陈意欢梦到什么了。”
白唐依旧又轻又缓
的拍着他的肩。
于江复庭而言,白唐身上总有一股特殊的魔力,他的气息,他的味道,光是站在那里,就能抚平自己焦躁不安的心。
落在后肩的手,像冰冷的雪花,一片又一片的融进他的肌肤里。
江复庭被这冰凉又舒服的温度点点滴滴洗涤着,这才连人带魂的从先前的噩梦里完全醒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