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青爬到床上,躺在申凛旁边。申凛没有说话，只是发出均匀悠长的呼吸声，不过白芜青觉得她没有睡着。
“申凛,我觉得……”白芜青说,“我觉得,那个人,正在用降头跟踪我们？”
“没关系,”申凛翻了个身，面对着白芜青,“她如果跟踪我们，那更好，我还担心她太能沉得住气，我们就还要等好久……你还按时吃着药的吧？”
“嗯。”白芜青说着,闭上眼睛。申凛为她把被口又朝上拉了拉,室内空调的温度确实有点低。
白芜青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人就起床，收拾东西退了房，而且令白芜青松了一口气的是，那瓶酒果然是酒店赠送,不另外收费的。
申凛开着车，继续在高速公路上疾驰。
相比于昨天旅行的轻松愉悦，这一天就多少显得有些沉闷了。昨天白芜青喝药还觉得那药有股美式咖啡的味,今天就觉得这药是彻头彻尾苦到心坎的中药了，喝一口能折寿三年。
两人在高速公路的服务区吃过午饭，下午的时候，申凛开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小县城，离唐山市不太远,过去应该有一些厂子，所以可能有过一段时间的辉煌。但随着产业结构升级，这些污染较高的小厂基本都被关停、淘汰了，所以现在整个镇上都是一片萧索，街边的店面大多都没有开张，路上空空荡荡。
县城外就是山，山下有一条弯弯绕绕的河，河水不太清澈，不过两人还是停下车，在河边休息了一会儿。白芜青打开地图看了看附近的地形，并没有水潭或者类似于水潭的东西。
再看这座山，如果不是白芜青拥有桓鹿的记忆，她肯定不会相信这个风水奇差的鬼地方就是桓鹿的墓穴所在。山不成形，附近又有若干厂房烟囱坏了地形，河水亦是浑浊，气根本聚不起来。
“两千年过去，这里的地形肯定有所变化。桓鹿虽然能够卜算，但她也卜算不到千年之后的事情。”申凛说。
“桓鹿的记忆里，这个地方一直是山清水秀的。”白芜青有点感慨。
“但是事情总是会变的，人也会变，”申凛说，她转头看着白芜青，她的脸色在黑发映衬下显得苍白，但是十分美丽，不属于人间的美丽，“我们不是桓鹿和玄姜的延续，我们只是我们自己。”
白芜青也看着申凛。
她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毕竟一天的舟车劳顿，还是有点累的。再说此时此刻，路边风大，尘土飞扬，又脏又闷热，没有什么浪漫的气氛。只是在白芜青思绪流转的时候，玄姜当年身穿盔甲，在阳光之下灿烂的笑容一闪而过。
尽管现在是下午，但天气很阴沉，空气也灰蒙蒙的。
两人休整了一下，申凛开着车沿着盘山公路慢慢地行驶着。
桓鹿的墓应该就在此处，只是确切的位置暂时还无法确定。白芜青把车窗摇下来，几乎把整个脑袋都探出窗外，仔细地观察着周边的地形，同时搜寻着桓鹿关于墓葬的种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