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爱吃甜,开口刚叫了李秾的名字准备跟他分享分享喝药心得,结果第三个字还没蹦出来嘴里就被塞了颗东西——圆不隆冬的,很甜,是蜜饯。
李秾叹了口气,原本想幸灾乐祸的,未曾想看见那张可怜兮兮的软包子脸刻薄话没说手先过去给她擦泪了。
“苦不苦?”他问。
江芷点头。
“还吃冰的吗?”他又问。
江芷脑子一抽继续点头,随即又赶紧摇头,活像拨浪鼓成精。
“你得记住这种感觉。”李秾给她擦干泪,手伸回去道,“以后再看见冷的,就想着吃了肚子得有多疼,那样便不想吃了,人固然都习惯被安排,被提醒,但许多事情是要自己长心的,你得知道怎么样活是对自己有益,从而趋利避害,日久天长之后哪怕身旁无人可靠,你也游刃有余的知道自己该选择什么,既不害怕,也不惶恐,放眼望去天地皆宽,你自成一派浩然。”
江芷点头。
李秾:“懂我说的什么意思吗?”
江芷:“懂了,但没完全懂。”
李秾:“……”
李秾:“睡你的觉吧。”
她思索片刻,最终嚼着蜜饯关注点清奇道:“李秾,我觉得你越来越像李大夫了。”
少年走到半路的脚步猛地一滞,侧脸嗤笑:“鬼扯。”
等走到外面将门关上,他转过身两眉一皱不敢相信道:“不是吧?真有那么像?”
回忆起过去老爹给自己说教的场面,他打了个寒颤,快步逃离现场。
夜里淅淅沥沥又开始下起雨,不过与春雨不同,这回是正儿八经的黄梅雨,时大时小,总之没个尽头。
江芷在楼上被李秾灌了三天药汁子才算完,等浑身利索下楼,正好看见店小二瞧着门外连绵不绝的雨丝子抱怨道:“雨打黄梅头,四十五日没日头。”
雨一下,住店的就少了,伙计也闲下来,江芷连着住几天和这边的人早已熟络,因她模样好看声音也软,天生的副可亲样子,虽走到哪都带着把剑,但不妨碍伙计们总爱和她多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