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路耳朵听他说，眼睛的余光看着边上的食客三两口把一小碟臭豆腐吃完。他表情有些紧张，又听秦川跟胖老板交代说：“给我放多多的香菜！”
胖老板三下五除二把点好的东西上上来。秦川夹起一块热臭热臭的豆腐闻了闻，大大方方的说：“地道！隔三差五就得来着吃一回儿，不然总觉得不得劲儿。”
顾路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悲怜，这是被饿到什么地步，明显坏了的东西都能吃下去？
都说狗改不了吃屎...人也不怎么样啊！
秦川怎么威逼利诱，顾路就是不肯吃上一口。他对这家店表示卫生与食源的疑虑，并理解为何这样的店不会出现在外头大马路边了。
太不卫生了啊！
在胖老板、食客和秦川期待的眼神中，顾路用勺子舀着热腾腾的豆腐，犹豫的放入口的第一下，顾路的眼睛亮了。
原本需要烹饪调味的卤水豆腐，在唇齿间沁出扑鼻的大豆香气。从没有过的软糯口感，顾路不禁眯起眼睛感受着。
秦川看着可爱，打心里觉得可爱。敢情，还真是一条北方哈。
秦川再接再厉，哄骗着小孩儿尝试着吃一口臭豆腐。小孩坚决不从，用全身抵制着。秦川怕他摔倒，笑盈盈的递给他一口豆汁。顾路恶从胆中生，挣扎着举起手作抽巴掌样，妄想吓唬臭名昭著的军团长。
“那你吃口这个吧，爆肚，脆香脆香的。从前那分量能比这五个多——”
给秦川倒上黄酒的胖老板笑呵呵的插话道：“那可不是么。这还是从隔壁联盟食堂里买回来的。上半年根本吃不到，要不是他们没水，还轮不到咱们吃。你可不知道啊，八年前叔叔在簋街开店，那可是网红店啊，最出名的就是爆肚，多少人排队拿号吃，从下午五点开店一直干到天亮。那时候日子过的美，脑子里想的多，赚钱、买房、还信用卡，给我儿子找好学校、从幼儿园到高中，还得买学区房、买儿子的婚房，给老婆买首饰出去旅游。哎，还要攒钱养老。哈哈哈，一天到头都不闲着。”
胖老板眼神看向对面嘈杂的街市，不知想起了什么，摇摇头说：“哪像现在，只要活着就好。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挺好的。我这条命，还是秦老大救的，实在是太凶险——”
顾路从没听过秦川说过以前的事情，正想要多听一点，腰上一紧，秦川似笑非笑的在耳边说：”想要多了解我何必听别人说，‘回家’我一点一点一点的告诉你不好吗？从灵魂到躯体绝无隐瞒岂不是更好？”
‘回家’两个字被他咬的很重，像是在唇间感受虚无缥缈的暧昧感，又或许想要传达些什么，顾路一时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