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你如此是在帮她?渡劫一世已是一难,你还为她让她重开一世,平白的劫难还要再轮一次,那红丝是走向是天成之意,纵是你如何改变,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如此折磨,你当她恢复记忆了,恨你还是恨我?”

    太虚讳莫地笑笑,这回倒不辩解了。手中不知何时又执起了一坛子酒,辣酒入喉,陡然呛出了泪。

    自顾自道,“这酒是何时酿的,怎如此呛人。”

    “喝喝喝,喝不死你。”奔月再咒骂了声,面上还是那副不爽的模样,语气却放缓了许多,“你既也是体验过的人,自是知道这世世纠缠不清的情有多难熬,你还由着她去?”见那背影一动不动,红袖一甩,“既然你说是博弈,那我这就去带她回来,看她打不打你就是了。”

    太虚瘫坐在云座上,好一副无赖语气,“你自去呗,若有能耐就带她回来。”

    奔月从鼻息里冷哼了声,扭头便要离开。

    太虚再道,“顺便提醒你一下,你带雀儿回来可以,但惜槐的命格还没尽,伤不得。”

    ……

    风追雨打,窗子外的枯萎花圃被冲成了一片泥沼。

    雨势太大,纸伞太小,撑不下两人,赵既怀终是没能实现和人紧紧相挤伞下的愿望,悄然叹了声气,便撑了伞走入雨幕,去镇上买些吃食。

    “大师兄走得慢些,小心路滑!”钟白站在窗边喊道,嘴角是压不下来的笑意,待人的身影远远消失,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一回头,仙鸽终于从房梁上下来了,只是一副神色怏怏的样子,就连翅膀上的羽翼都没了些许光芒。

    钟白这才认真打量起仙鸽,细想起来已有许久未见,她记着从前仙鸽的瞳如纯红泣血的红玛瑙,没有一丝杂质。这会瞅着,怎觉得红色黯淡了许多,其间似还有些许金黄光点闪烁。

    她的小脸顿时拧作一团,担忧道,“可是哪儿不舒服?生病了?”

    那团白羽没有化形,也没有应声,只一头扎进了翅膀里。

    大雨倾盆一阵泼下后,便逐渐趋于平缓。

    恣台虽离水城远了些,可仍地处江南一带,这两处的风土人情便相差不多,尤其是这下起雨来,都是绵绵不绝,极为相似。

    雨点人影交错相行,平平淡淡的街景里倏然出现一抹夺目身影。

    来人撑着青色纸伞,一袭月白锦袍,步伐稳健,踩过落雨的街也难以溅起一点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