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才蒙蒙亮,钟白起了个早,只未开门,便听得门外走廊里一阵急促脚步声,“表哥住哪间来着?表哥——”
“陆公子?”
门外的人身上还带着晨露的湿气,面上挂着焦急神色,见着钟白惊喜,“表嫂!我表哥如何了?”
门内人往旁边紧闭的房门努了努嘴,指腹贴于唇边示意噤声,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门。
初晨的湿气缓缓消散,时候尚早,客栈一楼也无什么客人来,只有几个跑堂的小二在收拾摆桌拭椅。
沏一壶热茶,余烟袅袅。
陆宣接过茶杯,咧嘴,“多谢表嫂。”
那头握着茶盏的手指细微顿了下,“叫我钟白就好了。”
陆宣稀罕地挑了挑眉。
夫妻吵架了呗。
于是又一咧嘴,“好叻,表嫂。”
“……”
“陆公子这么早寻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那人嗦了口茶水,一时不察茶水滚烫,登时吸溜着龇牙咧嘴。
“陆婉婷卯时急匆匆来了家中,道昨日见着表哥上了张元炀的画舫,晨时又闻环城江上画舫走水,母亲一听差点没昏过去,忙派人去打听,幸而听闻画舫上只寻得了一具女子尸首,我估摸着表哥或许已经回来了,便寻了来。既见表嫂如此淡定,料想表哥定无什么事情,我便放心了。”
“女子尸首……”钟白喃喃重复。
“是啊,听闻昨日张老爷带上去的女子唯有那馆子里的依依姑娘……哎,也是命数。”
“是啊。”钟白侧目瞥向外头街道,淡淡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