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厚实挡住了阳光,一辆马车从羊肠小道悠悠驶过。
山谷之间凉风习习,几丝阳光趁着帷裳不察悄悄落了进来,马车里一片静谧,忽听一声惊呼打破了祥和的氛围,“棠衣,你真好看。”
旁边的女子愣了下,抬手拢了拢耳鬓飞扬的青丝,腮旁爬了一抹红晕,“姑娘就爱取笑我,棠衣不过是个粗人,哪儿比得上姑娘好看。”
钟白掀开了帷裳,让阳光倾泻进来,车厢里顿时亮堂起来,“棠衣生得飒美,若是上了飞云峰,定有许多师兄喜欢你!”
旁边女子垂了垂眉眼,嗔怪地别了她一眼,转过身去。
骤泻而进的亮光晃得对面那人睁了睁眼,懒倦的黑瞳恰好落在钟白身上,没有移开。
而钟白定定盯着棠衣,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忽然眼前一亮,打开随身的小包袱,俯着脑袋认认真真地挑拣一通,选出了几根漂亮簪子,她往棠衣手里一塞,“喏,这些送你,你长得这么漂亮,可要好生打扮打扮,不然浪费了。”
棠衣有些受宠若惊,眼底一片欣喜,“多谢姑娘。”
钟白喜笑一声,再结好了包袱,抬起头,对上大师兄灼灼的似有考究意味的目光。
她反应过来,连忙解释,“大师兄放心,给棠衣的都是我往日用自己的钱买的,大师兄送的我都好好藏着呢。”
闻言,那人才收回了目光,轻“嗯”了声,又闭上眼。
棠衣望着这两人互动,轻叹一句,“姑娘与公子感情真好。”
马车赶在日落前驶离了山谷,进入山下的镇子,许是缘分使然,洛长非替他们定的客栈还是上回那间。
赵既怀只一瞥,便伸手合上了帷裳,转头吩咐车夫,“换家客栈。”
“别,别。”
钟白急忙阻道,这会天色都快黑了,且不说大家都已经饥肠辘辘,能不能再寻到客栈也是个问题。
她掀开帷帘,轻巧跳了下去,笑道,“大师兄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没事的,就住这。”
见她神情自若,不似勉强的样子,赵既怀就没有再坚持,也走下马车。
那客栈里的店小二受过钟白的恩,打店里便一眼将她认出来,马上欣喜地迎了出来,“姑娘,您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