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方听了探子带回的消息,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也好,天命如此,也免得他再派人动手了。

    贺庭方路过花园时,见到家中三郎正坐在池畔八角亭中,倚案作画。

    贺三郎一身宝蓝云锦袍,墨发用兰花纹玉冠束起,身如青松,肤若敷粉。

    长安人人皆知,贺三郎美如冠玉,风采翩然。

    如今虽二十有四,但放眼京城,没有哪个后辈能比得上贺三郎的气度。

    来贺府给贺庭方拍马屁的人,都要夸赞一句贺家三郎风华卓然。

    可贺庭方最看不惯的就是自己这个小儿子。

    “父亲大人。”贺三郎余光瞥见贺庭方的身影,冷淡地唤了一声。

    语气生疏得仿佛是外人。

    “又在作画?”

    贺庭方看见案上画了一半的兰花,气不打一处来。

    “成日虚度光阴,无所事事,我贺家怎会养出你这种儿郎!”

    贺三郎像是习惯了父亲的态度,衣袖如流云般扫过案几,自顾自地斟茶:

    “孩儿不比父亲,父亲雷霆手段,孩儿望而生畏。”

    贺三郎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那讥讽中夹杂着怨愤、不甘和不齿。

    贺庭方胸膛因窜起的怒火而起伏,他最看不得贺三郎这副神情。

    “贺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