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夏金桂敢怒不敢言的神色,薛姨妈心中一下子就舒畅了许多。
“既然知晓错了便好,当初你初入我薛家,我体恤你嫁娶不易,而且我薛家终归与你夏家不同,所以,为了让你尽快适应,这才免了你晨参暮省、早晚伺候。不过,现在你入门也有些时日了,咱们家中的规矩终归是不能省了,毕竟薛家虽然是皇商,可是来往的也尽是高门大户。”
“不说他家,就说贾家、王家,乃是咱们姻亲,这都是何等的门第?彼此往来,若见咱们薛家散漫,岂不是会说咱们家没有规矩?从今日起,但凡我在家中,你便早晚前来,倒也不是给你立什么规矩,哪怕陪着我说说话,也是你的孝顺。”
“你可有什么疑议?”
“儿媳不敢,往后定早晚前来给太太问安,殷勤伺候。”夏金桂几乎要咬碎牙关,她在家中何等肆意,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另则,我看你们院儿中这些丫鬟、婆子照应的也不妥当,没有几个有眉眼的。”说着,她扫了一眼,随口点了几个婆子和丫鬟的名字,“咱们家虽仁善,可是却也容不下不守规矩的下人,你们几个便尽皆发卖出府去吧。不过,也不能让你们院儿中缺了使唤的。”
“王婆子,你今日便选几个贴心的,到蟠儿院儿中照顾,若是怠慢了,我可饶不得你。”
薛姨妈身后,一个婆子当即拜到,“太太放心,奴婢定用心照顾大爷和奶奶安好,不会让太太费心。”
这婆子是薛家的老人,也是薛姨妈的亲信,让她前去,薛蟠院儿中的事儿就瞒不过薛姨妈。
“太太,这却不妥当吧。”夏金国猛地开口,这是要将自己的人尽皆打发了?那怎么行?若是身边儿都成了薛家的人,自己岂不是办什么都办不成了?
“这是儿媳从夏家带来的人,自小便在儿媳身边照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有错,惩处一二也就是了,如何就要发卖出府?儿媳已经嫁入薛家,难道这薛家反而容不得夏家之人不成?”
说罢,她转身便是朝着薛蟠哭诉说道,“大爷,咱们院儿中这些下人,哪一个不是恭敬有礼、殷勤伺候的?如今太太定然是听了哪个的谗言而误会了,大爷如何不辩解一二。”
“妾身孤身进入咱们薛家,却也想念着家中上下,这才让家中调拨了几个下人过来,以解对家中苦念,难道妾身这个媳妇儿,连这点儿权利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