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知寒踩下油门,又开了一天一夜的车,于深夜十一点到达霖市。
温悦心目中的“家”是福利院,而那福利院早在一年前就拆迁重建了,那么温悦对于家的诠释便只剩下一个——院长妈妈。
他不加犹豫直奔霖市第一中心医院,轻车熟路走进医院大厅。
他只去过一次院长的病房,只一次却将病房号记得清清楚楚,也许在内心深处,去那个房间见温悦唯一的“亲人”于他而言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深夜的住院区走廊很安静,连钟表走动的声音都没有,也许因为所有的人和事都与“病”有关,空气中无端充斥着哀伤和失望。
沈知寒行走其中,走廊电子钟发出刺眼而醒目的红光,这让两天一夜没合眼的沈知寒又精神了起来。
他一步步朝走廊尽头的病房走去,开始走得很快,步子也迈的极大,可走到一半时,步速竟慢慢降了下来。
他从未这样期待过一次见面。
步子越来越慢,最后几乎是在挪步。
书上说拖延症的本质是在逃避,逃避由当下这一行动所引起的愉悦的或不愉悦的情绪。
而沈知寒是在逃避愉悦的情绪呢?还是在逃避不愉悦的情绪呢?
想到要见到温悦,他的内心是愉悦的。
但想要自己对温悦做的事,他的内心是不愉悦的。
思虑间,他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
用力平定心绪,他艰难地推开了病房的门。目之所及,没有那个他心心念念的身影。
一瞬间,所有含苞待放的花儿都谢了。
也许这注定是一个难捱的冬天,这本不是花开的季节,他这样消极地想。
院长还没睡,见到沈知寒没有意料之外的震惊,反倒十分坦然,好似早已预料到了。
“你找悦儿吗?”院长半靠在床头,眉眼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