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站在殿前看着嬿婉,见她哭的满脸都是泪,但仍恭敬叩拜行礼,又想起往日可心说她确实本分,不由有些尴尬。
她本是个老实人,不擅长做这些事,心里也软了一点,开口道:“你伺候的也没有什么错处,只是与大阿哥没有缘分,到了花房尽心当差就是了。可心,你去送嬿婉吧。”
也是知道嬿婉自己这么去花房,就是被赶出去的意思,难免受欺负。让可心送她去,是给她做脸。嬿婉又忙谢恩,跟着可心出去了。
可心慢慢带着她往花房走。见嬿婉仍是在后面小声哭着,不由心软了几分,悄悄对嬿婉道:“你何时得罪的海贵人吗?”嬿婉擦了擦泪,一脸迷茫,“我没有,我都没与海贵人说过几回话。”
可心心里也是不解,她是盯过嬿婉一段时间的,知道她并没有逾矩之处,只好说:“娘娘其实也想要留你,可海贵人与娘娘说过几次,你不安分。”
嬿婉一时呆住了:“可奴婢,奴婢从未……”
可心自然也知道,只能安慰她:“我知道的,只是咱们做奴才的,既然已经打了主子的眼,日后就要小心些,到了花房好好当差,熬到年纪出宫去,也是个出路。”说着往她手里塞了个荷包,摸着里面是几块碎银子。
嬿婉眼泪一下又止不住流下来:“我知道的,多谢可心姐姐让我做个明白鬼,我一定谨慎,不让姐姐难做。”
可心见她上道知道保密,也不再多说什么,把她送到花房,还嘱咐了几句。
海兰虽嘱咐人磋磨嬿婉,可是纯妃身边大宫女又给嬿婉撑腰的样子,况且海兰也只嘱咐一句,并没有让人再来问过,因此花房的人也就坡下驴,倒没怎么为难。
加上嬿婉这次没把银子送出宫去,而是自己拿在手里,上下自然打点好。她嘴甜,干活又伶俐,没几日也算适应了花房的生活。
找机会约了凌云彻出来见面,却不是在冷宫,而是另约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凌云彻有好久都没见过嬿婉,虽然她总托人送东西,可是最近一个月,东西也停了,他心里已着急上火了好几天。
远远看见嬿婉就着急几步跑上来,只见嬿婉已换回了小宫女穿的粗棉布衣裳,眼睛也是红的,像是哭过,慌忙道:“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你许久没有消息,我担心的紧。”
嬿婉说话都带着哭腔:“纯妃娘娘说我八字与大阿哥相克,把我调到了花房。”凌云彻大惊:“怎么会?你做错事了吗?”嬿婉盯他:“你如果想要知道原由,得答应我,不得与冷宫的那位娘娘说。”
凌云彻下意识的辩解道:“怎么会与那位娘娘有关系呢,她身在冷宫,且最是心善。”嬿婉只是板着脸看着他:“你要是不答应,也不必再问了。”
凌云彻只好答应他。嬿婉头低下了,眼泪一下流了下来,“是海贵人,是海贵人与纯妃娘娘说了许多次,说我不安分,想要勾引皇上。”她的声音都是抖的,“可是我只与皇上回过一次话,连头都不敢抬,当时满宫里都看着,我从没那个心思。”
嬿婉缓了一下,才仰头看向凌云彻,“事已至此,我也认命了,只是我知道海贵人与那位娘娘交好,我不知道她们背着我又会说些什么,我情愿自己来与你说清楚,只要你信我,别的人怎么说我都可以不在乎。”她定定的盯着凌云彻的的眼睛。
凌云彻愣了好一会儿,这话里含义太多,他一时有些理不清楚。这几个月来,他奉命看守冷宫,看着那位从前的娴妃娘娘在冷宫中仍能保持乐观豁达,心里其实很是钦佩,他有些说不清的被吸引,心里已经偏向她,并不把她当做一个害人获罪的宫妃来看待。凌云彻也知道海兰与如懿相熟,常常冒着风险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