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轵县客栈的短暂休整,让李云澈紧绷了十几天的神经终於得到了一丝喘息,身T的恢复也加快了不少。但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间隙短暂的宁静,他必须尽快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才能制定下一步的计划。第二天,他依旧让小石头留在客栈内,自己则换上那身最不起眼的粗布衣,融入了轵县的街道人流之中。他的目标很明确:探听时局,辨别风声。他首先来到了城中最为热闹的东市。这里的规模虽不及郡城,但也算得上是个五脏俱全的集市。粮行、布庄、铁匠铺、药铺、酒肆、杂货摊……各式店铺林立。他没有急於去寻找活计,而是像一个普通的游民一样,在市集里缓慢地闲逛,竖起耳朵听着南来北往的客商、本地的居民、甚至是在街边乞讨的流民口中的只言片语。他听到有人在抱怨官府又在加征「守城钱」,压得人喘不过气;听到有从南边逃来的难民描述h巾贼寇如何残酷,但也夹杂着一些h巾军「均田分粮」的模糊传言;听到有行商在讨论哪条路还算太平,哪条路已被乱兵或土匪截断。他特别留意了粮价和盐价,发现都b他记忆中太平时节高出了不少,显然是受到了战乱的影响,城内物资供应也并不宽裕。他又在几家酒肆门口徘徊了一阵,里面传出的喧闹声中,夹杂着对县令的不满、对h巾贼的恐惧、以及对未来茫然的醉话。随後,他又状似无意地绕到了县衙附近。轵县的县衙算不上气派,门口的卫兵也有些无JiNg打采。他看到有几个衣着光鲜、似乎是本地士绅或大户人家管事模样的人进出衙门,与守卫熟络地打着招呼。而在衙门口的告示栏上,贴着几张已经有些破损的官府文书,无非是些安抚民心、要求百姓协助守城、严禁通匪之类的官样文章,还有一张募兵的告示,应募者却寥寥无几。一上午的观察和听闻,让李云澈对轵县的情况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这里的官府似乎控制力有限,威信不高,甚至可能存在贪腐。h巾之乱的威胁是真实存在的,虽然大GU主力未必在此,但周边地区显然已经受到了严重波及。县城内部,除了官府,恐怕还有其他势力在暗中影响着局势。下午,他将目标转向了信息可能更集中的地方——城里最大的那家酒楼「望河楼」。他没有进去,那不是他现在消费得起的地方。他只是在酒楼对面一个不起眼的茶水摊坐下,点了一碗最便宜的粗茶,一边慢慢啜饮,一边观察着进出酒楼的人物。能进入望河楼的,大多是些衣着T面、气度不凡的人物——有佩剑的游侠,有随从环绕的富商,甚至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官府中人。他们的谈话声虽然刻意压低,但偶尔还是有些碎片飘进李云澈耳中。他听到有人提到了「皇甫将军」和「朱儁将军」在颍川、南yAn等地大破h巾主力的大捷消息,这让他心中一动,看来汉室的正规军在正面战场上还是占据优势的。他暗自回忆:「皇甫嵩、朱儁…这两位确实是汉末平定h巾的主力大将。他们的胜利,应该能暂时遏制住h巾席卷天下的势头,但恐怕也难以根除其产生的土壤…」他又听到有人低声议论河内太守王匡似乎正在加紧募兵,但与本地几个大姓人家为了兵权和粮草闹得很不愉快。还有人提到了更远的冀州、并州似乎也不太平。各种真假难辨、来自不同渠道的消息,如同无数的线头,在他脑中交织。他需要时间去梳理、去伪存真,g勒出这个区域更清晰的局势图。直到天sE渐晚,李云澈才离开茶摊,回到了客栈。他将白天探听到的各种「风声」在心中反覆回味、辨析。轵县,看似暂时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官府羸弱,豪强潜伏,外部h巾的威胁犹如悬顶之剑。这里绝非安稳之地,但对他而言,却是一个绝佳的观察点和信息中转站。他需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至少要弄清楚河内郡乃至周边地区的真实力量分布,以及h巾乱局的下一步走向,才能决定自己真正的去处和未来的道路。当然,前提还是——先解决生计问题。第五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