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雪停了。&光透过温室的玻璃洒落下来,落在他们身上,像一层轻柔的金纱。克雷恩还没醒,莫艾瑟尔睁着眼看他熟睡的样子。「你睡着的时候皱眉,是不是梦到我生气了?」她轻声说,指尖戳了戳他眉心。他没睁眼,低笑一声:「你现在不就在生气?」「因为你盖走我一整条毯子啊,混蛋王子。」「昨晚你不是说我温柔得让你舍不得离开吗?」她脸瞬间红了,拿枕头砸他一下:「那是情境剧!你不能引用!」克雷恩笑得弯起眼,把她搂进怀里,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与慵懒:「那你今天的情境是什麽?」「今天的情境是——我要你下厨,然後我要画你洗菜的样子。」她正经地说。「……有点羞耻。」「但你会做,对吧?」她瞪他。「好啊,我去下厨,你就在旁边画。」他慢慢靠近她,眼里带着笑,语气却轻得像要黏上她的心。「只要你盯着我,我就乖一点。」她脸瞬间红得不行,耳尖也跟着发烫:「……谁要盯着你了?」厨房一片混乱。克雷恩根本不会切菜,切个番茄都像在处理某种奇异生物,莫艾瑟尔笑到眼泪都快飙出来。「你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啊?」「我是Ai你撇子。」他理所当然地回答。她先是一秒无语,然後扑哧一声大笑,从後面抱住他:「你真是……幼稚鬼。」她靠在他背上,听着他心跳平稳如河流。「我们真的可以一直这样吗?」她低声问。「可以。」他回得很快,然後顿了一下,才补上一句,「只要你别醒过来。」那天下午,她画了三张他失败的煎蛋、一张他洗菜时皱眉的样子,还有一张两人靠在一起的剪影。画完後,她拿笔在画角写上:「在我笔下」她盯着这几张画看了很久,像要把每一笔都刻进心里。轻声说:「我想记得这些……不要忘了。」克雷恩看着她,没说话,只伸手替她把一撮落下的发丝别到耳後:「如果真有那天,我会再把你画回来。」但这段日常,结束得太突然。她正准备画第五张画时,纸张突然起了霉斑,颜料像被灼烧似地化开,一道道模糊的水痕蔓延整张画纸。银兔猛地从窗台跳下,耳朵竖直,整只身T绷得紧紧的,像是感知到某种即将来袭的危险。牠的眼神紧盯着天花板某处——空气正以r0U眼可见的方式扭曲,一道裂纹悄然出现。「怎麽回事?」她站起来,心头莫名一阵紧缩。克雷恩脸sE骤变,猛地转头看向银兔望的方向。「这不该发生的……你的连结还在,银兔也还在……」他喃喃地说,语气里不是恐惧,而是难以理解的困惑,「为什麽会出现……这样的裂缝?」咔啦——一道宛如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响起。温室上方的空气被y生生撑开一条缝,那不是墙T的破裂,而是一扇被撕裂的时之门,闪着细碎而不稳定的光。下一秒,一个人影从那裂缝中坠落下来。是——季城汉。他穿着日常的便服,肩膀却披着一层灰白的花瓣与土灰,好像穿越了整个森林才找到她。他撑着地面抬起头,看见莫艾瑟尔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带着惊惶、幸存、与不敢置信的渴望:「月月……我终於找到你了。」莫艾瑟尔愣住,脚下像被定住了一样。克雷恩则瞬间挡在她身前,眼神冷得近乎杀意。三人第一次在同一个时空相遇。但这不是命运的交会,是某条本不该开启的时之裂缝,闯入了这座灵魂所构筑的梦之境。她感觉到空气的质地正一点点改变,像有什麽东西正在崩解。她的选择、她的归属、她的平衡。梦与现实正被强行交叠,边界开始崩裂。——而他,不是为了破坏,而是无法再忍受被留下。他只是想问:如果那段被时间庇护的时空可以守住一个人,为什麽那个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