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宁王现在的这状态……孟知府毫不怀疑,他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孟知府内心叫苦连天。也不知道这宁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皇叔不就是好男色吗?他至于这么愤怒?搞的好像他皇叔睡的是他的女人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去抓奸的。这皇家的人,没一个正常的。“宁王殿下,到,到了。”抵达孟知府府邸的大门口,孟知府就像是小鸡仔般,被流云从马上给拎了下来,他的面色惨白,惶恐将人给领去了客人所居住的清风苑……“他们人就在这里面。”孟知府侧过了身子,给宁王让出了一条路,不打算进去。笑话。这里面住着的人。可是赫赫有名的镇南王……他有几条命,敢参与到了这种事里面?然而——方才还怒火中烧的宁王,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孟知府偷偷觑去,就发现宁王那阴沉沉的目光穿过了庭院,盯着那黑漆漆的主屋内,神色虽然依旧不太好看,但远远没有方才那么的可怖了……来时时间的流逝,也让君砚尘体内的热意流逝,恢复了几分理智,不得不去面对一个极为残酷的现实。那就是,他以什么身份去质问他们?饶是他不愿意面对,却也不得不承认,黎落落,真的不要了……他们分开了!仅有的那层脆弱关系也被她斩断!如今……他们之间真的是只是陌生人!他,亦没有资格去介意什么!可即便是这样,君砚尘的心口还是疼的发麻,好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挖空了一块,血流如注,无法呼吸。他闭了闭眼睛,忽地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流云等人紧随其后。孟知府和幕僚都是一头雾水的,不解地挠了挠头。而清风苑内的主屋。迷迷糊糊中……黎落落感受到旁边男人醒来,闭着眼睛含糊不清地问道,“怎么了?”君无宴抱着女人,冷冽地狭眸望着紧闭的窗户,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什么,睡吧。”“哦。”黎落落没怎么放在心上,继续睡了过去。孟知府本以为送走宁王这尊大佛,总算是可以休息了。不成想,才刚脱了衣服躺下,又被幕僚给吵醒了……他人都要裂开了。面色扭曲地走了出去。“又怎么了?”幕僚亦是无奈,“大人,又有贵客来了,是三皇子,五皇子……”孟知府沉默了许久。“也是为了镇南王那档子事?”幕僚的眼角一抽,“那倒不是,似是为了那私盐案,大人您忘了,朝廷那边格外关注这案子……”孟知府遂才想起了正事。他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他是被宁王给吓糊涂了!“对了,方才镇南王的人找了一趟小人,叫、叫我们管好嘴,不要乱说话,好像是知道了宁王来姑苏城的事。”幕僚一想到方才楚歌的威胁,还心有余悸的,他继续道,“对方还说,要是小公子的事胆敢流传出去半分,姑苏城内便再无孟家!”孟知府的脊背寒意森森,和幕僚对视一眼,心头涌起的惧怕是怎么也都遮掩不了的,遂都默契的将这事抛之脑后,当做没有发生过的去迎接其他的两位皇子。这夜,有许多人无眠。天还没有亮。黎落落就被君无宴给叫醒了。她不痛快道,“你去办案,叫我去干什么?”对于那桩私盐案。牵扯的关系错综复杂。她属实没什么兴趣。“起床。”君无宴利索丢下这两个字,便开始更衣。黎落落挺了一会尸,最后只得磨了磨牙,开始起床。她不懂君无宴为何要掺和到这案子当中。东来帝对他那样的忌惮。不管这桩案子破不破,对他来说都是弊大于利的!君无宴作为镇南王,常年驻守在边关,为大景筑造起了一所铜墙铁壁,抵御住了列国,压根不需要民心这一说……黎落落虽然不知道君无宴究竟是怎么想的,但也知道她都明白的道理,君无宴也自然是会明白,只得将这些话语压到了心中。随着他一并出了门。清晨的姑苏城,灰蒙蒙的,还夹带着明显潮湿的凉意,黎落落走在这街上,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下一瞬,玄色带金绣蟒纹,象征着镇南王身份地位的大氅就披在了她的双肩上。黎落落蓦地一怔,止住了脚步,皱眉望向他。“这不合规矩吧?”这算是朝廷所发的官服。君无宴手指灵巧地系着大氅的带子,淡漠一声。“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本王在,谁敢说你半个不是。”黎落落打量着面前高大俊美的男人,心中泛起了一股说不出的微妙感,尤其是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暧昧亲密后,这种感觉就更为的强烈……她的余光不由地瞥到了后面的楚歌等人。恐怕他们不会知道,他们追随的镇南王,私底下会是那样的德行吧。“你瞎想什么呢?”君无宴盯着黎落落那变幻莫测的小脸,不由地问道。黎落落回过神,“没什么啊。”她轻描淡写一声,眼中划过了一道狡黠,又坏心眼地故意问道,“这会儿要我帮你不?”君无宴听到这话,明显一怔,好笑地看向了黎落落。这丫头是真的长本事了!敢来揶揄他了!“要啊,怎么不要,不去府衙了,直接回孟府。”黎落落沉默了,“……”是真的哑口无言了。论起脸皮,她真比不过他!“正事要紧,以和为贵。”君无宴哂笑一声,没再多言,牵着她朝着前面灰蒙蒙的街道走去。君无宴的身量高,看起来清瘦,骨架却是大的,他的大氅黎落落穿着,也自是大的,垂到了小腿处,看起来有些像是穿着大人的衣服一样,却温暖的抵抗住了冬日里的寒意。姑苏城的冷,和京城的不一样,京城是干冷,姑苏城是湿冷的。尤其这里河畔较多,冷风吹来直叫人打哆嗦。他们行走在这静谧无人的街道,依稀还能看到停在河面上的客船,未泛起日光的天色下,蒙蒙中有一抹素白极小的身影定定地望着这处……君无宴的狭眸深眯。黎落落未有察觉,和他继续聊着。“这里应当是夏日来比较有意思吧。”君无宴回应着,讲起了姑苏城夏日的景色。他们牵着手朝前走着。可能是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亲密,如今牵手对于他们来说,变成了极为自然的事。君无宴的性格没有君砚尘那般的寡言沉闷,任何话题都可以接得住。他知道的也多。两个人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来一回的斗嘴也好,分享天下的逸闻趣事也罢,话题一旦开始,那便如同开了闸止不住……黎落落走着,走着,却见君无宴忽地停住了脚步,冷笑着看向了前方。“怎么了?”黎落落感觉不对,随之望去。入目是一抹素白寒厉的身影!君砚尘?